叶寻端：“！”
有话好好说千万别打架！
女子蓝眸的散发的危险转瞬即逝，她目光若有所思看了一眼少年。
眼神洞悉一切，榭宴在叶寻端身后报以回视，眼中暗藏的危险竟不输于她。
蓝眸女子又看着胜负重伤的叶寻端，明里暗里将少年挡着，不让她到他，忽的笑了。
真的很有趣啊。
她在这睡了千百年，是有些无聊了。
蓝眸女子不急不缓道，“要借也不是不可以，你拿的了吗？”
闻声，叶寻端看向八尺长剑，且不说他现在只有筑基修为，曦楼既然乃上古仙人所筑，那这把斩轩剑定不会是凡物。
“师父，我去拿。”少年极快道，甚至已经想提步上前。
叶寻端一把制止拉住他，“等等。”
目前来说少年境界是比他高，可叶寻端怕斩轩剑拿起会有副作用，也不敢贸然叫他去拿。
在叶寻端沉吟的间隙中，蓝眸女子看出了他的猜测，兀自绕着斩轩剑转了一圈，卖了个关子。
“你们知道吗？斩轩剑还有一个名字。”
叶寻端蹙眉谨慎的摇摇头，没开口，拽着少年不放手。
“噬魂剑。”蓝眸女子看着他，脸上笑意有荡开。
噬魂，这名字还不通俗易懂吗？
叶寻端心里面一惊，难搞，好不容易几乎是九死一生闯了曦楼外，中，内围。
如今就要出去了，不会要败在最后一步吧？
噬魂剑，燃魂祭剑，怕是有命拿没命用。
“寻端…”
少年忽的又不喊师父了，只是念了两个字，就被叶寻端毫不留情打断，“别吵。”
语气是从所未有的冷硬，少年一瞬被他凶懵了。
最开始他少年喊寻端他会浑身不自在，可能是对方时不时突如其来的寻端喊多了，叶寻端已经免疫。
少年很快反应过来叶寻端冷硬态度下隐藏的关忧。
眼中闪过什么，叶寻端一直盯着少年，立即捕捉到了，拽住少年的手愈发使劲，双手并用，怒声呵斥，“你敢去就别当我是你师父！”
少年心意已决，元婴修士怎是个筑基能拦得住的，在挣脱叶寻端的手时，少年闭着眼，在他耳边轻轻道，“我本来就不想寻端…”
后面接着的话顿了顿，像是在做心理准备，“当月白的师父啊…”
极轻的话，叶寻端的心中砸起一道玄雷，脑袋轰隆一声，炸得他张了张口，不知说什么。
从前听到少年说这种话，他下意识是抗拒。
真的…变了。
少年脚步也顿了片刻，似乎想等一个答案，却一直听不到叶寻端出声。
少年淡淡的自嘲一笑。
那声笑宛如利刃刺入叶寻端心窝，他想上前抓住少年，抓了个空。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飞身朝斩轩而去，叶寻端看着少年还穿着圣子宽袖白底红纹的衣袍离斩轩越来越近。
忽的，不自觉的和那日祭祀大典少年跳祭祀舞的身形重叠。
月白…
此时此刻，叶寻端形容不出自己一团乱麻的心境。
蓝眸女子的笑意未敛，被吵醒的怒意早就烟消云散，甚至凝了一张水椅，好整以暇的半躺着着看。
少年就要拿到斩轩剑了！
骤然，变故突生！
少年朝斩轩剑的快速接近的身形霍然顿住，不知为何，不可再上前一分。
少年似乎有些急了，想破开阻挡他前进的东西，而那道东西比少年强得多。
以斩轩剑为中心乍的爆出一道刺眼蓝光，少年再也撑不住，被蓝光击飞，直直的往地上坠。
叶寻端时刻关注，在发生变故之时，立刻做出反应，提力三步并两步飞奔接住少年。
少年还有一丝气息，看到叶寻端，“师…”
没喊出来想到叶寻端刚刚说的那句敢去别喊他师父的话，急忙止住话头，转而自责勉强扯出一道笑容，“对不起，我好没用…”
祭祀舞少年一直练不下第十试也说过这句话，叶寻端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谁说的。”他立刻道，“别胡思乱想。”
然后抬头问蓝眸女子，毕竟还是在人家的地盘，叶寻端压了压情绪，问，“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他和斩轩剑无缘呗。”蓝眸女子不假思索道。
上古神剑，血气大是正常的。
有缘人可拿剑驯服剑中灵成为神剑剑的主人。
若是主人愿意将神剑赐给他人，那个人亦是要通过神剑的考验的。
所以，并不是谁都可以拿起神剑。
刚刚叶寻端只关注到了斩轩剑噬魂，忽略了这个问题，而少年是以前是药修，自然不会知道与神剑相关的事情。
不对，斩轩剑和蓝眸女子几乎同时出来，神剑和剑中灵相伴相依不可分割。
那蓝眸女子是斩轩剑的剑中灵！
想到剑中灵，叶寻端徒然想到他好像没见过随月的剑灵，随月分明也是上古神剑啊。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正当叶寻端揽着少年觉着离开曦楼又进入了死胡同时，又听蓝眸女子说话了。
“斩轩剑告诉我，你是它的有缘人噢。”
榭宴察觉到蓝眸女子这句话，隐藏了很深的恶意。
有缘人如若驯服剑中灵失败，则会化为滋养神剑之物。
驯服剑中灵并不是简单的事情，古往今来，古往今来，因驯服剑灵而陨落的大能都不知有多少。
萧渊仙尊当初赐给叶寻端随月时，把随月的剑中灵剥离了剑身，打算叶寻端强一点之后才让剑中灵归位。
失了剑中灵的神剑，实力会大打折扣。
不过，赐给叶寻端当入门之剑，已经算是奢侈至极。
蓝眸女子也是方才才发觉叶寻端竟是斩轩剑的有缘人，本是抱着看着二人好戏的态度变了，有了更好的想法。
之所以现在才发现，是因为叶寻端现在太虚弱了，境界大跌，内丹有裂痕。
这两个放在其他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要命的存在。
“我要怎么做？”叶寻端问。
听他的话，少年呼吸急促了，忙道：“不行，别去…”
语气过于激动，牵扯到心口的暗伤猛地咳了起来。
回答少年的，是叶寻端小心的将他放下，对着他莞尔后，没在看他。
“拿起斩轩剑便可。”
蓝眸女子言笑晏晏，话落，在空中漂浮的斩轩剑落下，贴心的为了筑基期的叶寻端更好拿起。
少年伤势太重，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看着叶寻端一步一步走远。
不知何时，在看着叶寻端朝斩轩剑靠近时，蓝眸女子的笑颜戛然顿住。
叶寻端在斩轩剑面前站定，内心在交战，没发觉她的异样。
噬魂剑，说没有一点害怕是假的。
上古神剑，通体漆黑的斩轩不知染了多少人的鲜血，不知有多少厉魂哀嚎，散发出来的蚀骨寒意让叶寻端不自觉颤了颤，手接近剑柄也是抖的。
霎的，叶寻端紧紧闭了闭眼睛，下定决心一把握住剑柄。
一道猛烈的剧痛刺透叶寻端的心口，痛的他连气喘不上，空气好似刹那凝固。
视线顿时被一片大红色感叹号和三角形着重号充斥。
【警告！】【警告！】【警告！】
上次看到满屏的感叹号还是在榭宴把他丢入曦楼时。
这次的感叹号还加上了着重号，比上次的还更严重。
叶寻端僵硬的低头看着从背后穿过心脏刺到前面的剑刃，还带着他的血，不要钱似的汇聚到剑锋处往下滴，在透亮如镜的地面溅起血花。
他甚至还没摸到斩轩剑剑柄。
“叶寻端。”
曦楼主城响起第四道声音，熟悉而陌生。
钻心痛意从心口一直扩散的叶寻端不敢相信，他艰难的偏头，看向那个人。
墨发黑衣，长发未束，有几缕随意落在肩上，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叶寻端如坠冰窖。
是榭宴。
原本少年躺着的位置没了人影，叶寻端一口气滞在胸口。
“月…月白？”
看到叶寻端眼中的不可置信，榭宴心头竟没有原想的那么快意。
榭宴忽略心中的那抹异样，笑得肆意而残忍，“是我啊，怎么，叶寻端，被亲近的人背叛是什么滋味？”
叶寻端什么都明白了。
曦楼外围遭遇夜影玄猪时，山洞中迷迷糊糊见到的人影，和曦楼内围，少年为何拿得起上古神剑随月。
或许是濒临死亡，叶寻端不见对榭宴的畏惧，反而嘲讽的笑了一声，随月本来就是榭宴的啊。
原来和他的初遇，他明媚的笑容，哭泣着让自己不要丢下他，还会拼死护住自己的人，在这个世界唯一感受到的那点温暖。
都是榭宴为了报复他装出来的啊。
榭宴装的好像啊，就连少年的心悦自己的爱意。
像得叶寻端差点溺进去了。
叶寻端的心也一点一点冷了，脸色惨白惨白的，身体上的力气被抽去，他好不甘心。
“榭宴…我知道…叶寻端很对不起你…”叶寻端缓了缓力气，气若游离，竭尽全力说完，“可是…可是我…没有对不起…千月白…”
他的最后一句话几乎让人听不见，乘着轻风差点散了，艰难的落到榭宴耳中。
向来波澜不惊的榭宴怔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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