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道侣一剑穿心后

32


    此处自然是不会有什么线索的,沈栖游很快领悟到——自己竟是被那两个小孩戏耍了。
    沈栖游颊上颈边渗着薄汗,一无所获地抱剑离开山洞。
    回到山庄,正要与江葶苈抱歉,师姐却也如昨日一般酣畅淋漓地提剑归来。二人皆楞了一下,随后江葶苈哈笑道:“叫卓潇那小屁孩挺有意思,昨天还不服,又来找我打。他学的可真快,应对我的招式都摸出了点路子,可惜还是输了。”
    沈栖游好奇:“才过两日,师姐怎地开始夸赞起他了。”
    江葶苈笑道:“实话实说罢了,若不是他没灵力,照他武学天赋,即使在乾相宗,也定能出人头地。”
    沈栖游:“除了武学之上,师姐与他相处,可发现有何异常之处?”
    江葶苈道:“我一与人打上头,脑子就乱。但他毕竟只是个普通少年,虽脾气暴躁,却也是难得耿直,能做出如此残忍之事的人,想必心性早已非同一般人。”
    今日已是第八日,再过两日,就要到王湍口中的时限了。
    他犹豫是再去一次掩日派附近,还是到镇上探查,再一次感受到了人手不足的难办。
    思来想去,还是往镇上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镇上居住人口多,消息定也会更灵通些。沈栖游没有头绪,试着问了几个往来行人与市井摊贩,皆被赶时间地打发离去,怕是连他口中问了什么也没在意。
    繁华的镇上不比小村庄悠闲,他四处碰壁,索性找了个说书摊子,付了钱说明借用,断断续续道:“请问,有人知道扶风镇十年前,发生过什么大事吗?”
    他连着问了几声,除了一道道疑惑目光与行人路过忍不住发笑外一无所获。
    算命的小道坐在一旁,也忍俊不禁逗他两句。
    沈栖游耳肉通红,问道:“你为何也笑我?”
    小道上下看他两眼,道:“小公子是否从来没做过生意?”
    沈栖游想了想,他从前陪谢归忱下山切磋,那些赢下的彩头都落在了沈栖游手里。有意思的带回宗里,没意思的,便收个吉利数,一文一个卖给街中感兴趣之人。
    一夜下来,沈栖游把那零零碎碎的十几文钱交到疑惑的谢归忱手里,身边一位小摊正在售卖寄托情谊的香囊,沈栖游瞳中火光悦动,暗示意味不言而喻。
    谢归忱皱了皱眉头,他读不懂这些暗流下的情绪涌动,第一次去买了个剑穗,第二次顺着沈栖游视线买了个小风车,第三次干脆去买了几串糖葫芦,一股脑交到沈栖游手中。
    沈栖游惊呆了,但好歹是谢归忱送的,二话不说,接过糖葫芦便咬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倒也确实好吃。
    谢归忱见他吃得开心,以为沈栖游喜爱,便只会送他糖葫芦了。
    实在是个不成器的木头。
    沈栖游干巴巴答道:“也、也算有吧……”
    小道:“那你就这样招揽客人?”
    沈栖游硬着头皮答:“是啊,从前和我买的人也不少……”
    小道笑得更厉害了:“那你继续,反正给我的银钱可是按时辰算的。”
    他寻来一张草纸,蘸了笔墨,写道:若有知晓扶风镇十五年以来发生重大之事,在下愿以银钱交换。
    纸张挂出,倒是吸引了不少人前来,只是他们口中所讲之事大大小小,有的连自己大姨与人十年前打了一架也要说道。沈栖游没得到有用信息不说,反倒将身上银钱花了个七八,转头见小道叼着根草儿看好戏,不由更难过了。
    正要将最后一点银钱交给小道,蓦地被一只横伸手掌止住,沈栖游抬头,看见一张他再熟悉不过面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吓得要起身逃离,谢归忱指间力道一转,消了他的劲,反手将他手腕紧紧握在掌中。
    谢归忱目光瞥向纸中端正字体,他猛地一惊,害怕被觉出自己从前笔迹,匆忙用另一只未被制住的手抓过纸张,匆忙攥起揉作一团,胡乱往地面丢去。
    谢归忱:……
    沈栖游甩不开他的手,羞恼道:“放开。”
    谢归忱冷冷看他一眼,沈栖游呼吸发窒,仿佛又从这道眼神中看见那日遭受戒鞭的自己。
    他嘴唇颤抖,咬牙道:“宗主要做什么?”
    自那次之后,二人已有一年多未曾说过一句话,寥寥数次白虹殿相见也被沈栖游刻意远离。他再清楚明白不过,谢归忱早就不是他记忆中清风如许的师兄,而是世人口中那个无恶不作杀人不眨眼的背弃小人!
    谢归忱将他从这道小小的算命摊子后提出来,沈栖游的拼命挣扎被按下。他因不再相信谢归忱而痛恨,更害怕谢归忱会如杀害他双亲一般致自己于死地,甚至用了内力也不住要摆脱。
    小道本以为是他认识的人,如今见二人状况不对,急忙起身劝阻:“哎哎哎,你做什么,这是我客人,你看不到他不乐意吗?”
    沈栖游暗道不好,抛给小道一个“快走”眼神,却被理解为了求救。小道一只手拽上沈栖游胳膊准备拉开,一道电流猛地窜上他手背,小道“啊”地哀叫一声,松开二人接触之地,整条胳膊被震得痛麻不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吵嚷逐渐引了许多来往行人,小道不知从何处取了根棍子,沈栖游见谢归忱已然有些不耐烦,担忧他乱伤行人,忙道:“我跟你走,不要动手!”
    谢归忱这才平复灵力,那小道还在问:“公子,你怎么样,要不要帮你报官?”
    沈栖游摇摇头,道了一句多谢。
    人群陆续散去,沈栖游不再挣扎,却在下一个路口趁谢归忱松懈之际一把推开,正以最快速度掐诀烧毁传送符咒时被硬生生截断,手掌重新落回谢归忱掌心。
    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来,谢归忱问他:“你要去哪?”
    沈栖游道:“我还有事,不劳宗主费心了。”
    谢归忱道:“你处理不了这里的事,这个委托本该给我过目,为什么私自前来?”
    沈栖游一愣,知道自己拦截委托之事已被谢归忱知晓,他想起那位因自己阻拦而徇私的弟子,脸色一白,道:“刘师兄他……”
    谢归忱牵着他穿过巷口,停在一处酒楼前:“依宗法面壁六月,取消一年弟子资源发放。”
    沈栖游道:“是我坚持这样的,不关刘师兄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谢归忱简洁明了答道,“回去我让戒律堂取消对他的惩处。”
    沈栖游准备了一腔替无辜师兄的辩解,却在谢归忱话语后愣了神,“……啊?”
    谢归忱没有理会他的疑惑,沈栖游不情不愿随他走入这间名为“广聚轩”的酒楼,谢归忱为他点上几道甜口点心,道:“方寸那样找人,是找不到的。”
    待小二送来点心,谢归忱将银钱放置桌面,问道:“若要打听消息,该去寻谁?”
    小二笑得谄媚,抬袖手银钱不经意收入袖中,摆上菜点时随意道:“二位新来的吧,在我们扶风镇啊,有个地儿特神奇,你想知道什么,带足了钱财,连千年前此处发生的事,都能给你一一道来。”
    沈栖游忙问道:“你说的地方在何处?”
    “倒也不远,顺着街道一直走,最末处那间房门花里胡哨之处就是。”小二应道。
    沈栖游犹豫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口腹之欲,饱餐一顿后,随谢归忱一起往街道末尾而去。
    谢归忱抓着他的手,沈栖游知道打不过,便撇过头,拉开二人距离,不去看不去想的忍耐着。直到敲响屋门,传来两声咳嗽,方才小道装作正经的声音传来:“只许一人前来,就……这位温柔一些的客人吧。”
    沈栖游动了动手,谢归忱没有反应,他道:“大事当前,宗主可否别再为一己之欲置委托而不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归忱:“我若非要进又如何?”
    小道说着:“那可就不能怪我不讲信息了。”
    沈栖游道:“听见了吗,松手。”
    谢归忱看到沈栖游坚持双眼,慢慢松开手掌,下一瞬便被重重的砸门声隔绝屋外。
    小道笑嘻嘻倚在柜前,沈栖游惊讶于会是他,问道:“你……你既知道,方才为何不告诉我?”
    小道:“你又没问我。”
    “可我一直在寻知道从前事情之人!”
    “你没问我呀。”
    “可你……可你就这样看着我出丑……”
    “我这不是来救你了,”小道托着腮,懒洋洋道,“一会你从我这儿走,不就好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总会找来的,我也打不过他。不说了,不过怎会这么巧,恰好是你……”
    “也不算巧,”小道说,“我从小习得推演之术,早就算到你会来寻我,特意去镇上想看看是个怎样的人,要救下一整个扶风镇。”
    推演之术随修炼能辩吉凶灾祸,数往知来,因其太过特殊,也少有人能修行。曾经的沈栖游于此道有着无人匹敌的顶尖天赋,只二十三,就已堪堪触到千万年来无人涉及的最高一层。
    可不知为何,如今的他,早已不能再用从前术法探知事物半分。
    适合修行推演之术者百年难出其一,除了惊讶于小道年纪轻轻便已有所成外,亦是被他方才那段话语吸引。
    “什么……意思?”沈栖游问:“我来寻你不过想打探扶风镇十年前发生之事,可你为何说要救下扶风镇……扶风镇会出事?”
    小道正了正嗓子,却是嬉皮笑脸惯了,如今讲着严肃的话,也似调侃:
    “我也只习得浅显,月前却隐约推算得出,若不阻止惹下祸事之人,扶风镇与邻近村落数万人皆会毁于一旦。而能阻止此事发生的,正是今日入镇,自南边而来的习剑之人。”
    “还请公子,务必帮下这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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