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阴胎

第85章 彼岸花


    “不是不帮,而是如今我力不从心,少一根骨髓,骨质也在病变,只怕小黑屋里的东西还未出世,我便已经从这个世界离开了。”
    他看着窗外,眼神忧郁,话语间浓浓的情愁阎王是不会明白的。
    “不会的,几千年来小黑屋一直都由你来封印了,怎么可能这次就不行,你是阴间的神话…”
    “神话也有油尽灯枯的一天。”薛皓月打断她的话后,便请她出去,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如果你能帮我封印,我便接受她是阴阳人的身份,并把阴阳人的那个东西物归原主。”阎王说道。
    薛皓月眼神迟疑了一下,再是转头看着阎王,笑着提醒她:“那本该就是她的东西。”
    “如果没有我的同意,我看这世间有谁能够拿的去。”阎王毕竟是阎王,她说话多少还是有气场的。
    薛皓月没有说话,阎王继续说道:“或许...我可找她来。”
    不管阎王如何激怒薛皓月,他始终一脸沉静,或许,他这次真的累了。
    阎王本不想放弃,但碍于薛皓月似乎根本无意与她多说一句,便也识趣的离开。
    到达门口时,看了我一眼,再是看着屋里的薛皓月一眼,重新把眼神放在我身上。
    “刚刚没注意,现在倒看出来了,这次你的修为加速增进,恐怕少不了月的一份吧?”
    她把最后一句提高了音量,或者她是故意说给薛皓月听,责怪他的儿女情长,终究会毁了他一生。
    薛皓月对着门口的我喊着:“进来吧!”
    今天的他,脸色很苍白,或者是取了心头血的原因,又或者真如他所说,他的骨头病变的厉害,但不管怎么样,我还得跟他说声:“对不起…”
    突然一声对不起,让薛皓月摸不着头脑。
    “我就是一把扫把星了才害的你…你明明那么厉害,如今却……”
    说着说着,情不自禁的哭了。这倒把薛皓月吓到了,对于我的话,完全摸不着头脑。
    低沉着声音问:“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
    我看着他的身体,慢慢摸上他的手臂,不知他少的是哪一天骨髓,不知现在还疼不疼。
    刚刚还给我喝了心头血,那他的心还痛吗?
    我双眸一直盯着他的胸口,天知道,此时我比他还要难受。
    左手伸向他的胸口,看着他的双眸问:“这里还疼吗?”
    他身子微微一怔,再是笑着摇头:“这一点伤根本不足以伤害我一分一毫。”
    他还是这么要强。
    “这次你回阴间,感觉身体怎么样?”他问。
    我笑着回答:“有你的心头之血伺候着,自然是很好。”
    “该死的莲心,回去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不关旁人,何况刚刚你与阎王的谈话我也听到了。”
    我转身背对着他,悄悄的擦去脸上的泪水,故意扯开话题,问着:“你们刚刚所说的小黑屋是怎么回事?”
    我来阴间这么久,从来没听说过小黑屋。
    后来薛皓月告诉我,小黑屋只不过里面关着一只比较厉害的鬼魂而已,由于他本体漂浮不定,无法封印,我们也就只能将小黑屋封印,让他不能踏出半步小黑屋,同时在小黑屋内也无法使用法力。
    如今一千多年已过,小黑屋也被塌的有些严重,所以阎王的意思想让薛皓月重新封印。
    薛皓月的身子我最清楚,如今少了一根骨髓,由于缺少血液循环和薰衣草的作用下,使得他骨质病变。
    “除了你,就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吗?”我问着。
    薛皓月摇摇头,他说不知道,最起码至今为止他还未发现过这个人。
    “还有需提醒你一句。”说着他牵着我的手来到窗户边,另外一只手指向望阴台的方向。
    “我知道你平日里经常去望阴台,但望阴台本身就是比较诡异的一个地方,修为不高或者普通鬼魂在那经常会无缘无故失踪,至今阴间也无法调查清楚,所以你还是少去的好。”
    望阴台?
    让我不自觉的想起那位像极了神仙般的公子,他那句话至今还记得很是清楚。
    “那你就叫我搁浅吧…”
    “天天,你有没有听我的话?”薛皓月看我有点晃神,轻轻推了推我。
    “没…”我收回思绪,点头应允着:“好,我答应你,我一人,不上台便是。”
    “之所以会称之为望阴台,那是因为自打天划分有阴间开始,望阴台便是阴间的第一建筑,看遍了阴间数万年的风风雨雨,所以,就算大家都知道这是个诡异的地方,但也没敢拆,望阴台,是阴间的象征。”
    薛皓月慢慢的介绍着望阴台,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过是失踪了几个鬼魂而已,在阳间不也还有百慕大之类的地方,不也经常使用人口,使用飞机。
    当我们回到月宫时,非微和非夜两人正在月宫门口徘徊着,一看到我们回来,便着急的跑来。
    非夜抢先道:“哥,不好了,食人花来了,说是来找嫂子,我想着是不是这个食人花看上了嫂子,想吃…”
    “食人花?”我不解,我从未认识什么食人花,她来找我?
    非微附和着:“可不是吗,为何叫食人花,但凡事一碰到她,便会立刻化为灰烬,要是嫂子被她碰到…”
    “是彼岸花。”搞了半天,原来他们说的是彼岸花。
    瞪了他们两人一眼,乱给人起花名是很没礼貌的。
    “嫂子怎么会认识…食人…”非夜看到我的眼神后,立马改口。
    “嫂子怎么会认识彼岸花的?”
    或者他们觉得彼岸花从不与任何生物靠近,所以我能认识彼岸花,他们觉得奇怪吧。
    我没有理会他们,直接进了屋子,只见彼岸花仍然手持黑伞,一身红黄长裙,可能感受到了
    我的到来,她缓缓向我转身,不得不说,她转身那一刻,真美。
    “你回来了。”她安静的站在那,温柔的问着。
    我身后还有薛皓月和非微非夜,但彼岸花完全把他们当做透明,甚至一眼都没给他们,或者说是懒的给。
    “你找我是什么事吗?”我问道。
    她轻笑着回答:“我涯壁上的彼岸花今晚子时开,现在十点,我想你陪我看。”
    她的眼神有些复杂的期待。
    我知道,与其说是陪她看,不如说她想与我分享。
    我看了一眼身后的薛皓月,他没有异议,我便答应了她,正好,我也有点问题想找她帮忙。
    之后我便与彼岸花一起离开了月宫,去了彼岸花的住所“天涯”。
    她告诉我,几几百年以来,我是她见过第一个敢上天涯的阴阳人。
    “阴阳人?”我对这个称呼有点不解。
    彼岸花却摘了一朵红色的彼岸花插在我头上,她轻声的说着:“你是阴阳人,我是阴阳花。”
    阴阳人,阴阳花?
    她站起身,看着这无边无际的天涯,满地的彼岸花,她告诉我,等她油尽枯竭时,便是下一任彼岸花出世之时,彼岸花,八百年换一次,这是她活过的第八百个年头。
    八百年?
    第八百个年头?
    我刷的一下站起身,忙拉着她的手问:“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她活完这几十年就该离开了吗?
    “我本就植物,自然是该随风飘散,最后化作春泥更护花了。”她依旧轻声说着,轻声笑着。
    而此时竟然飘飘落下好看的彼岸花瓣,就像是在落花雨。
    她微微伸出手,手掌接了一片花瓣。嘴里低声说着:“生死两隔,永不相见。”
    看着她沧桑的侧面,我不知我是否还能问她:“你可不可以帮我救救薛皓月?”
    我翻看阴间古书,里面便有记载:彼岸花每逢子时开花,取得子时开的花芯加上阴阳人的鲜血,便可做成一根骨髓,可供于不死之魂。但彼岸花需要付出一根花心,花失去花心之痛好比常人挖心之痛。
    我如何开得了口?
    她见我脸色不对劲,以为是她的话让我萌生难受,出口哄着:“不必伤心难受,我本就植物,本就有离开的一天。你应该为我高兴,终于不再经历这尘世间的一切风雨。”
    听后,我笑着看着她,她说她从来没有朋友会为她的离开而伤心失意,我是第一个。她说从来没有人见她在自己的花瓣雨下跳舞,我是第一个。
    生死两隔,永不相见!
    那天晚上,我并没有与她说起那件事,不过却亲眼目睹了阴阳花是如何在子时盛开光芒的。
    月宫藏书楼。
    “不管你在藏书楼有什么企图,请你最好别痴心妄想。”莲心冷冷丢下这么一句话,便手提着孔明灯离开了。
    薛皓月一听到我说想看书,便命莲心前开点灯。
    我没有去管莲心对我的态度,只是一本一本仔细的寻找着我的目标。
    都说彼岸花是阴阳花,永不凋谢,彼岸花怎么可以只剩下几十年光景?
    我一定要找到救彼岸花的方法。
    可是翻遍了古书,都没有找到我要的,书中只有记载彼岸花八百年出世,八百年后离世,犹如新陈代谢,不断更新。
    “怎么会没有呢?”
    找不到答案,有些烦躁,我不想失去这个朋友,而她也很需要我。
    可当我埋头乱翻时,却无意见看到一本用石头刻制而成的书。里面有几个字眼深深吸引着我的眼球,那就是望阴台!
    “薛皓月不是说没有书记载有关望阴台,为何在他宫中找到这本有关望阴台的书?”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翻看着书。
    只是里面的详细记载,让我大吃一惊。
    “望阴台,吸收阴间最强阴气之结合,望阴台,阴阳人,蔓珠莎华三者结合,可将人分为划分为二,一,停留在二维空间,二,在三维空间依旧照行。”
    书本上就记载了这几行字,但足够让我大跌眼镜。
    意思就是在望阴台上,若这三者具备,便可同一个人划分为二?
    如果真是这样,那是不是太可怕了,还好其中一个只能在望阴间活动。
    曾经在阳间看过一本书,在阴间,彼岸花称为阴阳花,在阳间,彼岸花称为蔓珠莎华。
    合上书本,跑到望阴台的最顶端,此时又是下着绵绵细雨,薛皓月说过,这里会有鬼魂无缘无故消失不见,但为何古书却记载,这里能将人或鬼魂划分为二?
    我该相信古书上记载还是薛皓月?
    “当然是古书记载。”
    一道清悠的声音响起,转身看去,是他,面具男!
    他怎么会知道我心中所想?又如何会出现在无鬼魂敢出入的望阴台。
    他缓缓向我走来,他依旧戴着面具。
    “你到底是谁?”我问道。
    他悠然一笑,深深叹了一口气,说我健忘。“你不是已经帮我取了名,叫搁浅吗?”
    “我帮你取的名…”搁浅,竟然是我帮取的名,那你是谁,是否真的是搁浅?
    我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摘去他的面具,他却微微一靠,与我拉开距离。
    “我想看看你…”
    搁浅没有说话,但却像拒绝我的要求。
    “就看一眼…”我试着伸出手,但他却一个转身,背着我。
    “答应过一人,不能给你看到我的真面目,所以对不起。”
    他说着便准备离开,可我却发现他的中指上戴着一个戒指。
    “等等…”我喊着。
    那枚戒指我太熟悉,因为他手中的戒指跟我手上戴的戒指一模一样,这种戒指薛皓月也有一颗,现在,眼前这个搁浅也有一颗,这是巧合吗?
    我手指着他手中的戒指,问:“你…怎么会有这枚戒指?”
    他没有说话,依旧继续往前走,只是留下这么一句话。
    “好好回阳间去吧!”
    直到后来我也没有理解出他这句话的意思。
    我站在在彼岸花的天涯上,在古书上没有找到有关搁浅的相关信息,所以我就上天涯来问问彼岸花,毕竟她也活了八百年了。
    “搁浅…”彼岸花轻声咛着,摇摇头,“在我印象中,阴间从未有过这个人,或者你可以问问爷,他对阴间的一切过去和现在都了如指掌。”
    薛皓月?
    忽然想起搁浅指的那个“他”,我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个人便是薛皓月,毕竟在这阴间,能左右任何一切的也就只有薛皓月了。
    “别一副愁眉苦脸,改天我陪你上望阴台,看看那人便是。”
    我们两一起上望阴台?忽然想起古书记载蔓珠莎华,阴阳人,望阴台三者具备,能将人或鬼划分为二。
    “不了,没关系,不重要的人,没有记载就没有记载吧。”
    若我与彼岸花同时上望阴台,只怕会惹来一些没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