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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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清晏是不是小绵羊还有待定夺,但时深年绝对是一匹狼,还是头狼。
    头狼步步生风,一点点靠近,张开他的血盆大口,随时准备将自己的猎物吞下。
    小绵羊一抖,乔云拽了她一下,小声询问:“你认不认识?
    要不要给你们一点私人空间?”
    “不认识,不熟悉,不要。”
    顾清晏下意识否定三连,时深年太过霸道偏执,此时再回忆当年相处的细节,她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时深年应该是最讨厌她演戏的,还尚且天真时,她跟对方透露过这方面的念头。
    她当时说自己喜欢演戏,想演绎别人的人生,想体验不同的人生。
    时深年当时冷下脸,跟她说不可以。
    顾清晏彼时还没有看透这个男人到底有多么疯狂,固执的跟他争论了几句。
    时深年便疯狂的将她绑在床上,将她狠狠抵在身下,一遍又一遍让她放弃演戏这个念头。
    顾清晏哪里肯从,倔强的就是不肯开口。
    被折磨到了朝阳初出,公鸡打鸣,她才受不住的苦苦哀求。
    赔款割地答应了时深年的过分要求。
    后来生了好大一场气,三天没有开口跟时深年说话。
    时深年浑不在意,依旧好吃好喝的伺候她。
    依旧每天起来,给她穿衣梳洗,入睡前,替她洗脸擦脚。
    这个男人,给了她无微不至的照料。
    似乎将她当成了一个婴儿,没有自己的思想。
    他为她做了所有的事,给了她所有人不能给她的关怀。
    却也让她窒息。
    离开是对的。
    这四年里,顾清晏不断催眠自己,这段日子,她几乎没有想起过时深年。
    离开是对的。
    她再一次催眠自己。
    顾清晏深吸一口气,对上时深年黑沉沉的脸色,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
    “时总,好久不见。”
    时深年没有开口,只死死盯着顾清晏。
    他的视线落在顾清晏的肩头,像一道锐利的剑。
    分明房间中空调开得有点低,顾清晏刚刚还觉得冷,肩膀酸酸的。
    如今被他一看,竟变得灼热。
    时深年看着她忐忑的神色,沉沉一笑。
    先是跟其他男人说跟他不熟不认识,再是疏远的叫他时总。
    呵,真厉害。
    时深年指腹轻轻摸过手腕上的表,这块表他戴了四年多,从来没舍得摘下过。
    就连洗澡的时候,也要放在一眼能看到的地方。
    圈子里的都知道,时总脾气不好,但一般还算好相处。
    可若是动了他的表,就等着大难临头吧。
    顾清晏的视线随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难免有些肉痛。
    她从小爹不疼娘不爱的,零花钱有限。
    攒了近十八年用来出逃的钱,一个冲动献祭给了爱情。
    不过话说回来,若不是买了这块表,她也不会穷到走投无路。
    不穷到走投无路,也不会认识乔云。
    都是这块表给的缘分。
    顾清晏知道自己一紧张就会乱七八糟天马行空的想一堆有的没的,她现在已经很紧张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背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纱质的旗袍贴在身上,黏糊糊的不太舒服。
    她就说这衣服质量不够好,单单好看有什么用呢?
    顾清晏扯了扯贴在大腿上的下摆,非常的想离开。
    时深年不发一言,像极了以往生气之后将她绑在床上的模样。
    时深年不会对她使用暴力,只会用柔软的丝巾绑住她的双手。
    然后用高超的技艺让她求而不得,哭得失去尊严。
    顾清晏下意识夹紧双腿,咬咬牙道:“时总我们先走了,回去还有事情。”
    带一个时总,既不会不礼貌,还撇清了关系。
    也不至于让你的现任发现你的过去,稳,太稳了。
    顾清晏暗暗表扬自己。
    “你们?”
    时深年目光越过她,停在乔云的脸上:“你们住一起?”
    “我是他的经纪人。”
    乔云察觉情况不对,掐了一下顾清晏的腰,眼神询问他们是什么关系。
    时深年锐利的目光停在乔云的手上,沉声:“出去。”
    “我……”乔云一个激灵,缩回手。
    他看了眼顾清晏,对方脸上有些一丝惊恐。
    这是乔云从未见过的顾清晏,他们相识之初。
    顾清晏食不果腹,穷的一天打四份工,每天早出晚归,被宿舍嫉妒她的女生传谣言说她出去卖。
    她也依旧一副吊儿郎当,浑不在意的模样,笑着说天塌不下来。
    可遇见这个男人,却让她如此害怕。
    乔云当然听过时深年的大名,投资圣手,可以说是如雷贯耳。
    圈内不管男女,只要性取向为男,都想跟他来一段的男人。
    乔云面对这样强势的男人,心底是有些打鼓的。
    但顾清晏是他带过来,他不能就这样丢下她。
    “时总,我是清晏的经纪人,她的事情你可以跟我谈。”
    乔云自认笑得非常和善,言语之间也没有不恭敬。
    时深年目光直接越过了他,没有片刻停留,看着顾清晏,重复吐出两个寡淡的字眼。
    “出去。”
    这是生气的前兆,顾清晏十分清楚。
    她原本以为,四年的时间,足够让她淡忘一切。
    在第一眼见到时深年的时候,她甚至一时记不清这个男人的脸。
    可当真正再一次接触时,她才明白。
    有些东西会遗忘,但时间不是万能的。
    那些深入骨髓的记忆,令她颤栗的习惯,只要稍稍刺激,便令她坐立难安。
    时深年生气了会做任何事情,他权势滔天,四年前就已经是时家的真正掌舵人。
    顾清晏清楚他的脾性,不敢冒险。
    她看了眼乔安,道:“你先出去,在外面等我。”
    乔安迟疑着:“你……”
    他不敢确定时深年是不是圈子里那种利用权势威逼利诱小姑娘的人渣。
    顾清晏打断他的顾虑:“我们以前是邻居。”
    乔安恍惚看了时深年一眼,才拿着外套,说在车上等她。
    邻居。
    时深年眼眸深邃,没看乔安走出去的身影。
    直到房间的门落上咔嚓一声轻响,他依旧盯着顾清晏的额尖。
    顾清晏的额尖小小平平的,从面相学来说,这种额头没有太多的福气。
    古人常说红颜薄命,福在丑人边不是没有缘由的。
    秀气的额头实在好看,低头时露出的那一抹温柔,让人心尖颤动。
    时深年想起来,当初他就最爱抚摸亲吻着对方的额头,一遍遍的。
    那时候顾清晏还不怕他,淘气的推开他,不高兴道:“别摸了,福气都给你摸没了。”
    他不舍得放开,爱不释手。
    却也不愿意将这样羞人的情绪展露在顾清晏面前,什么也不说,只是固执的捧着她的脸,一遍遍亲吻。
    顾清晏便温柔嬉笑着躲开,跟他吵吵闹闹。
    时深年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他那时候有没有抗拒自己的行为。
    应该是抗拒的。
    只是伪装的太好,以至于直到不动声色的离开,自己都没有晃过神来。
    真是狠心。
    “你就这么定义我们的关系?”
    时深年终于忍不住开口,这样主动的责问,已经让他在心理上输了一筹。
    可他忍不住。
    如果他再不开口,顾清晏也许会彻底离开。
    他的声音低沉压抑,像在问责。
    顾清晏对他有一种天然的畏惧,小心的往后缩了半步,堆出一个笑:
    “我们好歹一起长大,邻居总能算吧?”
    时深年以前有多喜欢她这样软软的笑,现在就有多讨厌。
    他沉着脸贴近:“邻居会上床吗?”
    顾清晏脸色一晃而过的苍白,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他紧跟不舍:“什么邻居会跟你夜夜缠绵。”
    顾清晏再退。
    他再跟上去:“会亲吻你全身。”
    顾清晏被抵在墙上,退无可退。
    时深年喉咙动了一下,膝盖用力,顶开她的双腿,将她压在墙角。
    “会让你哭哑嗓子。”
    “这样的邻居,你有几个?
    刚刚那个,算吗?”
    他伸手捏住顾清晏的肩头,刚刚乔云的手指,就在她的肩头上轻轻戳了一下。
    时深年嫉妒的恨不得砍掉乔云的双手,他用力掐紧顾清晏的肩膀。
    他控制不住自己,用力到指节泛白。
    “……疼。”
    顾清晏终于忍不住,喊疼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哭腔。
    时深年恍惚回神,松开她的肩膀,眼底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心疼。
    顾清晏咬唇,眼底蓄满了因为疼痛产生的生理泪水。
    这一瞬间的疼痛并不让她难受,可时深年的行为,却让她再一次回忆起了在一起的半年。
    这一度让她陷入绝望。
    “你放开我,你的女朋友还在外面等你,我们早就分手了。”
    她刚刚一眼瞥到穿着外套等在外边的颜灵,身上披着的是时深年助理的外套,那必定有时深年的授意,否则他的助理不敢自作主张。
    顾清晏暗笑自己的天真,她方才看到的时候,还想时深年变了。
    曾经有一次,晚上她穿的少了。
    恰好时深年没有带外套,于是他的助理便主动开口将车上没穿过的外套借给她。
    那外套是为公司另一位副总准备的,是一位女士。
    时深年却冷着脸不同意,他不能忍受顾清晏身上有任何除了他以外任何人的味道。
    那天深夜,时深年一个电话,让早已睡下的专属高定裁缝送了一件外套过来。
    顾清晏从来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她不在意这些小事,若是她什么都要在意,在成长的过程中,早就被她的父母呕死了。
    只是对时深年的偏执更加铭心刻骨。
    她不明白时深年到底是什么意思,甚至在刚刚的举动过后,她不敢确定对方跟颜灵的关系了。
    时深年沉沉一笑,再一次被她的话激怒:“我什么时候同意过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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